每當走進辦公室,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窗臺上那盆生機勃發(fā)、造型蒼古入畫的小葉黃楊。有她映襯窗臺,我總是心懷愉悅、心境澄明;無論工作再忙,終歸沉穩(wěn)有序;每每與人相處,恪守謙厚恭讓。
這盆小黃楊是蘭子采用“蘇派”手法精心制作的盆景。從她的語意間聽得出,這是她眾多盆景作品中較為得意的精品之作,只是尚未取名。我不懂欣賞盆景,但也看得出這盆小黃楊很有創(chuàng)意、很藝術、很美,讓人隱隱感覺到這盆景創(chuàng)作者的聰明睿智與胸中丘壑。
我是年初才認識蘭子的,當時只知她是個中級電工。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長得秀氣、聰慧,言語不多,處處透著溫順謙和,讓人心生愛憐。后來得知,蘭子已年過三十,卻尚未婚嫁。我很納悶,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咋就抵得住來自各方的郎的進攻?!
蘭子家有一塊50多平方米的院子,這里是蘭子的盆景世界。聽蘭子介紹,小黃楊枝葉茂密,四季常綠,不僅是室內良好的裝飾植物,而且對二氧化硫、氯氣、硫化氫、氟化氫等有毒氣體有很強的吸附能力,具有吸除毒氣、凈化空氣的本領,是名副其實的室內“常綠凈化器”。
“你長時間坐辦公室,面對電腦,應該調節(jié)視神經,調劑心情。這盆小黃楊就送你吧,放在辦公室養(yǎng)養(yǎng)眼。”知是蘭子的一片誠意,我沒有推辭,便受了。蘭子讓我給小黃楊取個雅名,我一時惶惶,竟想不出貼切的名字。
依著蘭子的意思,我在這黃楊盆景兩側放置了秀石。經此點綴,栽培在宜興紫砂盆上的小黃楊,更顯出蒼勁古奇、盤根露爪、雅美如畫。元代華幼武詠《黃楊》詩:“咫尺黃楊樹,婆娑枝千重。葉深圃翡翠,據(jù)古踞虬龍。老歷風霜久,時霑雨露濃。未應逢閏厄,堅質比寒松。”把這首詩所描述的意境用在眼前這盆小黃楊身上,也是非常貼切的。
與蘭子交往多了,逐漸被她的優(yōu)雅氣質與人格魅力所折服。能與蘭子相識,實在是我的福份!
我很珍惜與蘭子這一段相識、相知、相憐的感情,但卻在努力封閉心靈之門,不讓她走進來。因為我不敢讓她走得太近,生怕我的自制力差,萬一褻瀆了她的圣潔,那可是無法饒恕的罪過!我要讓這段感情在各自的心中留下純潔而美好的記憶。
有好些日子沒接到蘭子的電話了,我正暗自慶幸,想著時間會淡化一切、磨滅一切,讓蘭子的音容笑貌漸漸從我的生活中消失。
正想著此事,手機突然響起,是蘭子打來的。我一陣激動,不知是高興還是彷徨。
……
時值初夏,一縷質地極好的陽光溫柔地照著窗臺上的小黃楊,她是那樣的優(yōu)雅、超脫,分明是可見、可感,卻讓人仿佛面對縹緲虛幻,分明是新綠盈枝、激情澎湃,卻讓人深信她的從容、安逸,不諳世俗!
我每每工作累了,便泡一杯綠茶,臨窗遠眺,任由目光游走于遠處的林立高樓,還有更遠處的含黛青山。當目光收回,落在小黃楊身上,我又總是不經意地輕撫她嫩綠的枝葉,享受一份安寧與靜謐,品味一股醇厚和清香,感悟其中超出塵俗的美妙意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