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紛飛,銀裝素裹,在大家的心目中,是北國特有的風光。然而,此情此景,卻是在北山展現(xiàn)在了我的面前。
始興的北山2月20日開始降大雪,作為在南方長大的我,大凡見到雪,就像見到了稀奇的物品,不身臨其境賞雪,會覺得這新的一年,好像會變成一件特別遺憾的事。因此,為了不錯過這次賞雪,我們早上7點出發(fā),驅車前往二十多公里外的北山。
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,驅車行駛在北山的山路上,路面堅硬而光滑,有人說,路面結冰了,注意行駛速度。這時,汽車的速度減下來了,有一個人怕路面打滑,擔心汽車掉下路邊的懸崖峭壁,決定下車路行到安全的地方再上車。
再往前走,路邊的竹子因下雪,樹上結滿了冰凌,把高高的竹子綴得紛紛彎下了腰,橫七豎八歪著腦袋,擋著柏油大路,好在車上有一把砍柴刀,只好拿來砍擋在路上的竹子。
誰知一刀砍斷彎下的一米多的竹尾,竹竿馬上“嗖”的一聲,馬上迫不及待站直了腰。接著,樹上的冰凌“呯呯呯”像下冰雹一樣往下掉落。我們大約砍了二十多根攔路的竹子,才順利到達了北山的最頂點。
在北山的最頂點,用玉樹瓊花勝冰雪這個詞最貼切不過了。冬過春來,竟然看見了潔白的雪花,有大的,有小的,飛舞著。白雪,很美,美得驚心,白茫茫的一片,寂靜、遼遠,天地、溝河、樹木都成了靜物。走在這樣的雪地里,身體與靈魂,也像是經(jīng)過了洗禮,清透,輕盈,無雜質。
北山的飄雪,像是天與地的狂歡,是大自然對天地抒情的一種方式。一直覺得,雪是世上最美麗的東西,高潔、嫻雅。天女散花般的,像是開了花,白的花瓣,白的蕊,一望無際的白。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,像柳絮一般的雪,像蘆花一般的雪,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舞,在隨風飛揚。
往前面走去,腳踩在那軟綿綿的白雪上發(fā)出陣陣咯吱咯吱的那聲音。此刻,我多么想盡情抒發(fā),用優(yōu)美的文字演繹雪優(yōu)美的身姿。
雖然寒風刺骨,手玩冰掛時凍得通紅,但全然不顧,一起賞雪的人,又玩起了童年的游戲,相互打雪仗,有的還惡作劇,用冰凌放到別人的脖子里。
我站在北山晶瑩空靈的世界里,閉上眼睛雙手盈握飄雪,此時的我已物我兩忘。我靜靜地佇立在冬的闌珊處,感悟飛雪的自由飄飛,此時的我再也沒有了紅塵的浮躁,我心深處,唯有歲月靜好與歡喜。
寒風卷起雪花飄向天邊,雪野莽莽蒼蒼,曾經(jīng)像一本綠色天書神秘而蒼郁的森林,俱由雪來鋪陳。山成了白的群山、雪的群山。寂靜的雪谷偶爾傳來一兩聲鳥啼,鳥鳴聲悠然而縹緲。
附近村民的炊煙,裊裊地飄往山中。層層的竹子在雪的壓力下,彎下了竹子的尾巴。小獸們覓食時留下的梅花一樣的腳印,被飄雪弄得有些朦朦朧朧。
北山的飄雪,總是以純潔的媚態(tài),風情萬種地裝飾著北山的冬天,雖然經(jīng)由時間的封存,卻能夠暖暖地裝在我的心里,像那冷冰而又熱烈的美酒,它又似那冬天的思念纖塵不染。面對一片純白,我在打雪仗中,已把心放逐,仿佛又回到了曾經(jīng)的童年。
迎風傲然的杉樹、松樹、梧桐樹、楓樹,蓋滿了皚皚白雪,似穿上了一件白色斗篷。一棵棵玉樹瓊枝籠罩著白色的煙霧,馬尾松迎來了白色的花朵,北風伴著晶瑩剔透的紅色桃花,輕盈不倦地隨風舞動。北山的飄雪,和著清凜的風,已透過我醉了的心扉。
飄雪似那白色的精靈,從尚存著溫暖明致的云朵上飄拂下來。風兒在呼嘯中任白雪靜舞,花草樹木享受著這飄飄冉冉的雪花浴,把身體融入雪的心田。飄雪伏在梧桐樹上輕笑,
貼在楓樹的耳旁低語,親吻那紅色桃花和李花的花蕊。掌大的楓葉被白雪壓得沉甸甸的,仿佛一觸碰到就會馬上倒塌。
雪與寒風相約,用冷潔的色澤給人以清新的浪漫 ,冰掛形態(tài)各異,純潔無暇,把一朵朵各色花朵裝扮得玲瓏剔透,如那粉雕玉琢。如果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我寧愿相信是美麗花仙子的杰作。她的裙袂所到之處,雪峰冷峻而挺拔,玉樹瓊花怒放。
放眼于雪野,那白紗千傾,使天空雪野渾然一體,那飄落的如光的珍珠,儼然是脈情的雙眼,把那北山金鴨子的動人故事,融入雪打琴鍵的聲響里。
附耳冰凌聆聽那雪花的聲音,還有腳踩地上雪的嚓嚓聲,那屋檐和樹上的長長冰柱,那百草撐起的冰凌花,那一簇簇無拘無束的霧凇,已濃縮了雪花的熱鬧。霧凇是雪的即興演唱,歌聲飛揚出“冰花"盛開,還有那"雪柳"蕩漾,滋潤著返青的迎春的花兒。放眼望去,飄雪與落雪,一起構成了一道美麗的畫卷,
此刻的北山,已呈現(xiàn)出朦朧美妙的音畫世界,閉上我的雙眸,任雪花與我嬌柔地纏綿,我在素白的世界里如孩童般歡呼躍雀。我情不自禁地躺在雪地上,重溫了一回兒時的快樂,過了把滾雪的久違的放逐之癮。
放眼望去,飄雪與落雪,一起構成了一道美麗的畫卷。雪就這樣紛紛揚揚,在風中嬉戲著,輕輕的、悄悄的、緩緩的、柔柔的,令人流連忘返。